Sunday, March 28, 2010

阿妹 高雄

十一年前,國中畢業的暑假,爸媽載我去高雄,讓我參加生平第一次的購票演唱會;來到高雄,爸媽順道拜訪他們師專時的同學。幫我們帶路並招待我們的,是同學的先生,相貌堂堂、風度翩翩,令人印象深刻。那時正發行牽手專輯的阿妹,聲勢如日中天,在當年的高雄市立足球場爆滿開唱;許多迷哥迷姐們為了擠到前排的位置,在前一晚搭帳篷在場外,等待排隊入場。而我,從當日下午兩點開始排隊,排到七點半入場,儘管舞臺上的阿妹在我見來只是一個黑點,依然難掩興奮;然後又ㄧ路站到十點演唱會結束,整個過程腰和背都如撕裂般酸楚。
十ㄧ年後,阿妹變成阿密特,重返高雄,站上新蓋好的小巨蛋,少了點芭樂與商業,多了搖滾與另類。現在的演唱會已經不需要前一晚排隊卡位,事先買好的票都有固定的位置。流行市場十年河東十年河西,只見新人笑,不見舊人哭。阿密特歷經聲變傳聞、國歌封殺事件、情感波折、唱片換約、事業低潮、新人輩出,照樣撼動全場滿滿ㄧ萬人;是實力,也是努力,沒有半點運氣。
當年的市立足球場辦完演唱會,隔年便拆掉重建為中央公園,ㄧ隅的城市光廊,夜夜傳來悠揚素人歌手的美聲。這幾年家人陸續在高雄置產,我也在高雄工作,爸媽要來高雄,已經不需要在朋友家落腳。
去年在工作時,擦身而過一位惡性腫瘤全身轉移的男病人,神智不清,五官也因腦部轉移而扭曲。後來,爸媽來高雄參加老朋友的告別式,我隨口問幾句那朋友生前的病況,竟驚覺是我當時遇到的那位癌末病患,也是十ㄧ年前在高雄招待我們的先生。生命中許多緣分與巧合,將我們串在一塊兒,結局卻未必都如人意,甚至充滿遺憾。但記憶是一床被子,能溫暖心事,擁抱過美麗的日子,感動會真實一輩子。

Monday, March 22, 2010

任性

平日完全沒在下廚的我,因為前陣子媽媽從家鄉帶來ㄧ些麵食與水餃,開始嘗試用瓦斯煮熱水燙來吃。只能說是白目,或者生活白痴,我拿一個玻璃鍋蓋蓋在上頭讓水滾起來,之後再取下鍋蓋放在洗碗槽沖水降溫,五秒鐘後剝的ㄧ聲,玻璃鍋蓋龜裂瓦解,碎成一片。當下第一個念頭,就是想打電話給媽媽,哭訴這令人錯愕的瞬間。
人說在父母的眼裡,兒女永遠是小孩,不管幾歲;這陣子有一些體會。在同儕間、上級前,我們永遠要頂的住,惟獨在家人前,特別是父母,可以放肆、脆弱、失敗與任性。我想起在成功嶺新訓時,雖然理智上覺得自己可以面對住生活上的遽變,但見到遠道而來探親的爸媽,依然崩潰,眼淚止不住的流。像個小孩無助的依偎在爸媽懷裡,是多少人ㄧ輩子的依戀,是我永遠的溫柔鄉。
這陣子參加婚禮頻繁,看到新嫁娘跟爸媽告別痛哭時,自己居然也可以跟著紅了眼框。人生不斷的在告別當前,尋找下一站的幸福;再看一眼,一眼就要老了,再笑一笑,一笑就要走了。好多事情總是後來才看清楚,然而我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,只能默默的懷念過去單純美好的小幸福。

Sunday, March 21, 2010

如果沒有你

打從國中開始,我就覺得自己未來應該是海闊天空,要到國外拿個學位,站在學術的金字塔頂端,云云。
工作後,必須承認學生時代的許多想法,有些癡人說夢。那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的言行風骨,不再能夠說服我也跟隨他們的腳步一直往上爬;生活的核心價值的認定,ㄧ再受到考驗,過去事業第一的想法崩落瓦解,取而代之的是尋求內心真正的平靜,與人間最安穩的幸福。
工作時,保持冷靜、情緒不波動不顯於色是專業的要求,但下班後,ㄧ點點家事的不順遂,卻屢屢教我失控發飆;新營的爸媽常是我的苦主,在我打電話回家控訴我無助的狀態後,趕來幫我收拾生活的殘局。
如果說工作的不情願不甘心,還有再堅持的必要,那都是因為家人的期許與希望。如果沒有你,我又該如何繼續下去。

Monday, March 15, 2010

我的春天遺失在

結束了一段半長不短的假期,沒有飄洋過海的去哪尋夢,因為家鄉才是我最想去的地方。在即將邁入三十歲時,難能可貴的是還可以跟家人坐空中纜車欣賞湖光山色、一起接力唱歌、聽演唱會,和爸媽的老同事泡茶、出遊,與老同學吃麻辣火鍋、逛家鄉夜市,跟當兵時的朋友聚會、談心、閒扯淡,拾回遺失許久的清閒,重新發現對生命的樂趣與熱忱。
可惜生命中的歡樂時光終究是浮光掠影,苦痛與掙扎才是構造人生的骨架。結束假期,回到職場,在煩悶的宿舍裡,落寞稀微依然無法重振心情;淡淡的三月天遺失在故鄉,木棉花開滿整排大道火紅錦簇無邊無際,陽光肆無忌憚大剌剌灑落一地, 遊子已告別足跡無蹤無影。

Monday, March 1, 2010

舊夢

和老同學見面,就像做一個美麗的舊夢。在夢裡,不需要職場的惺惺作態,在老朋友面前可以誠實的做自己,大聲講出心底話,讓兒時那些戒不掉、只能壓抑的小毛病、壞習慣,全部故態復萌。

當年和老同學相處時,對彼此或許有一些迷思,或者有一些齟齬,但事過境遷,競爭關係不存,利害關係不在,過往再有不開心也是一笑而過,眼前珍惜的是生命中曾經交會雷光石火的緣份。

夢境維持不久,隔天大家又要各奔東西,扮演假面的天使,在顧客面前親和,在老闆面前聽話,在同事面前友善,等下班後,再在一個人的宿舍裡憤怒、啜泣、嘶吼,然後,期待下一次舊夢的來臨。